1940年3月11日，小华山

晚饭的时间到了，开始有警察开始轮流前往食堂用餐，不少人也会在离开的时候打上一饭盒的饭菜离开，虽然没有人聚在一起聊天，可每个警察的脸上都带着笑意，见面也会打招呼。

黄飞飞站在窗户前，神色平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，来到这里已经三天了，除了每天都需要进行询问，并没有人难为她们，甚至还会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，让两女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。

“长官，您快过来吃啊，今晚的是蘑菇烧兔杂，肉末酸菜，还有兔骨汤！”身后响起胡雯的呼唤，只是因为嘴里塞着食物的缘故，说话并不清楚。

“吃了三天了，你还没吃够啊？”黄飞飞手里端着一杯热茶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食堂的方向。

“长官，怎么可能吃够啊，在359团的时候，一周才吃一次肉，一次就那么一点，还都被大师傅挑给你们这些校官了。”胡雯有些埋怨道。

“是啊，顿顿有肉，虽然都是些兔杂，可好歹也算肉了，不容易啊。”黄飞飞没有反驳胡雯，实际上359团这种都算好的，很多部队，军官能吃上荤油炒青菜都是很奢侈的了。

“还有这窝窝头，不掺豆粕的窝窝头啊，我都一年没吃到了。”胡雯猛地点头，加了豆粕的窝窝头，热的时候还好，可一旦放凉了的话，那硬度绝对和石头差不多，当然，比起士兵们吃的那种黑头面窝窝头，加了豆粕的窝窝头都算是好东西了。

“看你那点出息，豆粕可比玉米面有营养。”黄飞飞还是忍不住回了一句。

“长官，要不，你就留下来当压寨夫人吧？”胡雯在说这话的时候，眼睛扑闪扑闪地盯着黄飞飞玲珑的背影。

“胡说什么呢？”黄飞飞蹙了蹙眉，不过却并没生气，这个没心没肺的姑娘，若是和她生气的话，都没法活了。

“你留下当压寨夫人，我给你当陪嫁丫鬟，咱们就在这里啸聚山林，替天行道！”胡雯说话的时候一脸的向往。

“这些人可不是土匪，你的希望怕是要落空了。”黄飞飞盯着制高点上的警戒哨，笃定地打趣。

“长官，你真的相信他们是警察啊？我又不是没见过警察，哪个警察见了咱们不是点头哈腰的？”提到警察，胡雯的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轻蔑的表情。

“他们自己相信就可以了，这个年月，哪有那么多真的假的，有这么强的力量，到哪里都不会少了一个县警察局长的。”黄飞飞自嘲地笑了笑，这就是现实，有枪便是草头王，像小华山这样的实力，不管是哪方面都是要拉拢的，当然，前提是他们知道小华山的实力。

“长官，你都看了几天了，有什么收获啊？”胡雯虽然大大咧咧的，可是心里边也清楚黄飞飞在做什么，她只是不想活得那么累罢了。

“141个青壮年警察，21个半大孩子，1个老警，还有11个女警察，总计的警察数量不会少174人，不算家属。

一水儿的德式装备，最少5挺MG08/15轻机枪，1门M1915斯柯达37mm炮，都装备有手枪和步枪，不管武器还是弹药都是不缺的。

使用关东军操典，那个为首的军官操东北口音，应该是以前的东北军军官，警察们训练有素，应该比中央军很多部队都好。不过，那些警察里有三分之二的只能算是新人，战术动作有些生疏。

晚上的时候有煤烟味儿，硫磺的味道比较重，应该是在焖焦炭，有焦炭就应该能炼铁，结合他们训练的时候不缺子弹，他们应该拥有一间可以复装子弹的修械所。”黄飞飞幽幽说道。

“不止呢，我们每天吃的玉米颜色均匀，质量很好，应该是优质品种；还有这蘑菇，个头大，饱满，量大，决计不会是野生的；再就是这兔子，每天这么多的人吃饭，得多少兔子啊，我猜，这也不是去山上猎来的。”胡雯在那里一边用窝窝头沾着菜汤，一边悠悠说道。

“死妮子，原来你不傻啊？”黄飞飞忍不住骂道，心里却是也觉得胡雯说得对。

“长官，我只是不像您考虑那么多罢了。”胡雯不高兴的撇撇嘴，不过心中却是有些失落，都是女人，可自己的长官不仅比自己漂亮，还比自己聪明，最关键的是人家还有个好爹，没法比啊。

“上山的时候，我看附近还有些零散的农田，所以，这里应该是有家属的，这里的居民最少应该在四百以上，绝对算是大寨子了。”黄飞飞继续说道，别听现在的那些土匪动则号称几千上万的，可实际上能有十分之一就不错了，至于能打仗的就更少了。

“长官，我算是听明白了，你这也是不想走了，就是不知道这大当家的是不是个老头儿？”吃完最后一块窝窝头，胡雯慵懒地靠在被子上，打趣起了黄飞飞。

“团里的敌情通报你又没认真看，小华山的大当家‘王霸天’去你那年底就被鬼子诱杀了，现在做主的可能是他儿子，据说是心向政府的进步青年，还和那边在报纸上论战过。”黄飞飞有个优点，那就是过目不忘，不然，就这种没什么价值的情报，他肯定也是不会记住的，要知道二战区可是两天就会送一份上百页的敌情通报过来。

“长官，我就是个小兵，这种事有你们这些当官的关心就好了。”胡雯无所谓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，吃饱的感觉是真舒服。

“你也是军官，别拿自己不当回事儿。”黄飞飞转身回来，将茶缸重重地放在桌子上，里边的茉莉花高碎都溅出了一些。

“长官，你说那个进步青年帅不帅，有没有358团的楚团长帅？”胡雯忽然坐了起来，眼神灼灼地看着黄飞飞。

“这里没有闲人，就连那个位置不低的老警也一样要干活，他们是不会让你这样一直闲着的。”黄飞飞气得顺手弹了一下胡雯的脑门儿。

“可你是要当少奶奶的啊。”胡雯揉着脑袋，嘀咕了一句。

“据我所知，人家可是有老婆的。”黄飞飞用力掐了胡雯一下。

“大不了，你当二姨太，我当三姨太就好了，姐姐。”胡雯揉着胳膊，笑道。

“死妮子，看我不掐死你！”黄飞飞大囧。

“长，长官，你往哪儿掐啊，痒，痒——”